武松摇摇头:“原本招安一事我是不满,想着找个机会就向众弟兄辞行,自己做个云游天下的孤行者去。可是刚受招安,我梁山弟兄就被调去平辽国、征田虎、讨王庆、灭方腊,那时候无论他宋江如何,无论招安对错,这讨贼卫国总是没错。因此我也就权且留在军中,一来为全兄弟义气,二来也算是报效国家。”
赵斌点点头:“恐怕不单是师兄你这么想吧,当年平灭方腊之后,或病、或留、或出家、或失踪,本就所剩不多的人,更可谓是分崩离析啊。”
武松笑道:“是啊,我不正是在六合寺出家,脱了这官身,图个逍遥自在。当年和方腊一战之后,我心中就对招安一事隐隐有了答案,可就是似透不透,其实去宋江墓前,我就是想看看,在那里能不能点透我。”
一旁的呼延灼叹道:“是啊,这问题对于我们这些人来好说,可是对于二郎他们却是永远无法释怀啊。”
不曾想武松抬头望向对影山,缓缓说道:“宋江墓前我没有想通的问题,可今日却叫我想通了,这招安其实是当时唯一的出路,要是说我们是逼上梁山,当时受招安其实也是时局所迫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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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斌看看呼延灼,却见这老将竟然在缓缓点头,不由得问道:“老将军竟然也同意二郎这说法?”
呼延灼手捻须髯看向赵斌问道:“公子可去过水泊梁山?”
赵斌点点头:“不光去,我还曾登山一游,端的是一座险要之地。”
呼延灼点点头:“是啊,也正是凭借此险要之地,梁山才能屡次大胜朝廷大军,到最后石碑现世之时,有各位头领一百单八人,有喽啰兵三万有余,要是再加上家属,怕有不下五万人,这些人马哪里是区区一座水泊所能供养的起啊。”
武松点点头:“是啊,因此山寨才频频下山借粮,将周围三座州府都攻陷了。”
赵斌说道:“当年梁山大军能攻州破府,为何没有学方腊、田虎之辈直接扯起大旗造反呢?”
武松叹了口气道:“造反?我梁山泊哪里有造反的实力啊,这也是征方腊后,我之所以对招安之事隐隐而出有了答案,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。我梁山泊不像他方腊,地处江南,山高皇帝远,可以缓缓发展势力,又有明教相助,民间威望极广。我梁山要是今日占了附近州府,那不出十日,开封的禁军就能杀到,就算杀败禁军,可还有能征惯战的西军呢。我梁山胜官兵,胜在地利而非人和,一旦脱离梁山泊,凭借三万多喽啰兵,恐怖我们撑不了多久。更何况......”
武松话说一半,却将目光看向了呼延灼,呼延灼见此摇头苦笑道:“二郎你终究还是看明白了。”
赵斌见此却是一头雾水:“两位,别打哑谜啊,这还有个不明白的呢。”
武松叹道:“师弟你既然知道区区三万喽啰兵,实力不足,那要是这三万人马中,还有一半以上的人,都不愿意造反呢?”
赵斌闻言一呆,看向呼延灼,只见这老将点点头道:“这三万多喽啰,有一半都是我、关胜、韩韬等人带上山的,其实都是官军出身。”
武松苦笑道:“这样一支人马,在大宋腹地造反?或许换个人能做到,可是凭宋江、吴用之流是万万不行的。可是当时要是不请几位将军上山,那结果......”
呼延灼叹道:“剿匪失败,我们回京只能是死路一条,因此一定为更加玩命的征讨梁山,有十分能耐恐怕会逼出十二分来,那时候梁山泊能不能保全都不好说了。”
赵斌也只能连连点头道:“宋江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,守住一轮朝廷进攻,就在山中掺了一把沙子,这把沙子掺进来,才有实力抵御下一轮更强的进攻,可同样这把沙子掺进来日后的路也就走窄了。”
武松叹道:“造反这条路行不通,一直占山为王,山上物资又不够。”
赵斌挠挠头道:“要是宋江当日不招呼延老将军上山呢?就万余弟兄,啸聚梁山,岂不是没有这等祸事。”
武松笑道:“师弟啊,你对我山寨之事,知之甚多,难道忘了呼延老将军为什么来征讨我梁山?”